生命是孤独的旅程

晚上下班的时候去火车站接车,本想着下班之后先回家然后在开车去火车站,后来在地铁上看书看得入迷就一路做到了终点站,也恰好就是火车站。于是下了车,没有出站,坐在候车的地方继续看书,看了一会觉得等下还是坐车回去比较好,于是又出了车站准备去出租车的候车地点。从火车站到我家开车其实只需要几分钟,但是换坐地铁可能要半个多小时。

出租车候车点的人不多,晚上 9 点多,四五个候车的入口只开放了一个,其他几个入口都挂上了未开放的告示牌,提醒游客从第一个等候点进入。我走到第二个点才看到告示牌,于是又返回去排队。唯一的队伍已经有了不少人,停靠的出租车也排了很长的队伍,在停靠站的另一边,以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职位的人在不停的指挥出租车的停靠。

我时不时的就会来这里的车站,自己坐车或者是来接车,有时候在出租车的等车点会看到一个人,他拿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具体什么字我已经记不清楚,大概意思是他曾经坐过监,现在已经刑满释放,希望自己可以为社会做点好事,于是就在出租车的等车点帮一些乘客拿行李放到车上,乘客们给不给钱也是随意,并没有要求。他在我面前忙忙碌碌的帮助好几个人提了行李,也只有其中的一个人给了他几块钱。他把钱放在他身边的一个桶里面,桶里还有一些毛巾什么的,有时候也会帮出租车擦一擦污渍。我不知道他的故事真假与否,但我宁愿相信是真的。管理员忙着指挥出租车入场,似乎对这位好心人也没有什么意见,从经济上来说,他也提升了乘客上车的速度,让出租车入场的速度更快,后面等候的人的排队时间更短。

地铁上看着蒋方舟的《我不曾经历沧桑》,其实看着书名我并不知道这是一本怎样的书,但我确实喜欢这个书名,对我个人而言其实也是如此,我也不曾经历沧桑,在看过《孤独的城市》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所经历的孤独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每一天的日常生活而已。在看过几篇文章之后,蒋方舟的这本书让我想起前两周正好读完的《生命是孤独的旅程》,从内容上来说,蒋方舟的故事也在书写着一个个孤独的故事,与贾的方法不同,蒋更多的是从第三者的角度去看,而贾的故事虽然平淡,但更吸引人,很多时候也从自己第一人称的角度去讲述故事,细节也更加丰富。

贾平凹我其实并不了解太多,最初看这本书只是因为书名中有了孤独二字,显得特别有深意,又恰逢看完了《孤独的城市》,便想要再继续看看这方面的书。我也时常感觉到内心的孤独,但却一直不明白这种孤独感从何而来,现代社会的我们有手机,有互联网,有微信和微博,但我却还是感觉到孤独。

我喜欢贾平凹讲述的故事,每一个都那么的真实,每一个也都如题目一般孤独。孤独不是自己说出来的,而是被别人所忽略的。其中的三个故事我印象非常深刻,第一个是小白菜的故事,她是当地非常有名的戏子,经常上台唱戏,不仅戏唱得好,人也长的十分漂亮,热的附近几里地的男人们都为她倾倒,她的每一场演出都是座无虚席。台下的观众们也为她争风吃醋,有时候也经常打起架来,给她写求爱信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她也不知所措,要是可以接受所有人她可能真就这么做了。戏班子里的其他人都排斥她,因为她在外面太受欢迎了,戏班子里的其他女生都嫉妒她,要是她穿的好看了,就说她勾引男人,要是穿普通了又说她故作姿态。小白菜的故事凄惨,她不是一个孤独的人,而是被这个社会孤立的人,她过于优秀而被社会孤立,她的孤独不是来自于内心,而是社会使然。在《孤独的城市》中有一句提到「很多表面上的孤独,其实是社会的排斥力量所导致的后果。」这句话正是小白菜的孤独所在。

第二个故事是《六棵树》,讲述了他们村里面六棵树的命运,每棵树的命运都与自己的主人相关。这六棵树在村里都是唯一的树种,作者在开始写道原本村里有 40 多种树,随着现代化的发展树的种类越来越少了,人们的知识和人造物越来越丰富,而自然的却越来越贫瘠。同样的贫瘠的是人们之间相互理解和包容的态度,无论是皂角树的秃子还是香椿树的水泥匠,人们嫉妒他们拥有自己不能拥有的皂角和香椿,同时也不认为秃子是可以找到老婆的。秃子 41 岁的时候认识了个寡妇,于是两人生活在一起,秃子也不嫌弃寡妇有个儿子,也特别听寡妇的话,可惜寡妇后来害病去世,时长在夜里去寡妇坟上哭的秃子也随后自缢在了皂角树上。而水泥匠则是被村里人举报说家里以前是地主,于是在革命的时候被抄了家,香椿树也被村里人砍了,从此村里只剩下臭椿了。

第三个故事是他的朋友刘高兴,是他同村的朋友,也是贾另一部作品《秦腔》里的人物原型,他后来投奔儿子来了城里,缺跟儿子闹矛盾,自己出来捡破烂了。刘高兴并非是一个悲惨的故事,只是贾平凹提到刘高兴与他同龄,只是因为他曾经有机会上了大学进了城,于是命运得到了改变,如果没有这样的机会他可能也是像刘高兴一样。我自己也有一些类似的朋友,小时候大家都一样,也都是因为我有机会进了城,读了大学,所以现在过的还算可以,而他们依然是在底层,虽然不至于像刘高兴那样捡垃圾为生,但过的也都算辛苦。

有学识的人总是在鼓励机会平等什么的,这基本上就是一种幻想,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平等,每个人的出生都是一种不平等,哪怕社会再怎么从道义上支持机会平等也是不可能的做到的。每个人成长的经历不同,所受的教育也不同,人脉关系等这些从来就不可能做到平等。虽然我也不知道理想中的社会会是怎样的,但社会由人组成,人决定了这个社会会怎样。也许平等不重要,也许公平也不重要,我们缺的可能就是对「孤独」的理解,也就是对其他人的理解。

人可以无知,但不可以无趣,这是从旁观的眼光看的,与无趣之人对坐,如坐牢狱。人可以无爱,但不可以无好,这是从自身的眼光看的,无好之人活着,活着如同死了。人有好,人必有趣,有趣之人则肯定有神至而灵,是性情中人。